干嘛啊,病成这样还想逞英雄,想啥呢你?平时工作连轴转,也不晓得休息一下,现在支撑不住了吧?明明是个话痨却要装高冷,现在还不是像只病猫一样依偎在我身旁?何起红虽然在心里拼命吐槽着他,但看见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虚弱,但身体还是处于紧绷状态,于是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另一只手一点一点地掰开他攥紧的拳头,温柔地握住了他的手。她能感觉到他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心跳和呼吸也渐渐趋于平稳,心头的大石总算落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她见第二瓶点滴快要滴完了,但上半身已经被他压得麻木了。她又不想惊醒他,于是不停地抬起左脚,像极了被小榔头敲膝盖后的膝跳反射,好让护士能注意到她。
晚上练琴(二十五)
晚上练琴(二十五)
天哪!谁?哪个混蛋在这个时候打电话?何起红想要把手机掏出来调静音,但一动就将手机翻到了地上。她干脆给了手机一脚,让它滚到对面凳子下独自聒噪。好不容易熬到了三瓶点滴都吊完,她想赶紧将凌云皓拍醒,但一看到他睡得特别安稳的样子,又只能咬咬牙坚持了一阵,最后还是衬右手失去知觉之前叫醒了他:“凌云皓,我们准备回家吧。”
“嗯。”凌云皓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半个身子都倚在她身上,于是不好意思地直起身子,慢慢地靠在椅背上:“对不起,我睡太久了,你还好吧?”
“我还好,感觉像免费做了个全麻。”何起红委屈地甩了甩麻到不行的右手,过了一会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手机,然后就看到了长腿给自己的留言:“我刚刚看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你要不要听?”
“你有要事的话就先忙,不用理我。”凌云皓见她低头看手机,也不想占用她的私人手机。她没有回复,直接将手机调了静音塞回包里:“没事,不重要……我去,外面的雨还那么大,只能被困在这里了。”
“刚刚韩清策没有为难你吧?”凌云皓说完便咳嗽起来,何起红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温水,看着他喝完才回答道:“没有,还被我灌了一肚子的鸡汤,不过他也没听进去。”
“真的?”凌云皓不放心地问了一句。她为了能让他安心,于是抽取了良善的部分来说:“他说你曾经是个话痨,因为孤独而变得沉默寡言。他说这次将你送去医院,就像是小时候喂你吃退烧药一样,虽然不喜欢你,但身体还是本能地帮助你。”
“是吗?”凌云皓深呼吸了一口气,千言万语最后只汇聚成一句话:“但愿是真的。”
“嗯。”何起红不愿再聊这个话题,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他的体温总算下降了一点,于是向他提议道:“现在有胃口吗?想要吃点什么吗?”
“不用,我已经吃过饭了。”凌云皓的脸看上去有点绯红,让她担心他的发烧是否会复发。她去帮他取了药,然后遵照医嘱为他挑出五颜六色的药丸,倒了杯温水让他服下。他还是很憔悴,却想强行打起精神工作,径自走到自动售货机上买咖啡,刚支付完咖啡就被何起红取走了:“谢谢,改天换我请你。”
凌云皓又想再次扫码购买,却被她一手挡住了二维码:“听我的,先躺在那边的长凳上休息一会,到点了我自然会叫醒你。”
“到点是几点?你不需要休息吗?”凌云皓一如既往的严谨让她哭笑不得:“你至少给我休息七个小时,身体都垮了还能做什么大事?我当然要休息,我又不是什么铁人三项选手。我现在搬个凳子在你旁边坐着做砖雕,到点了我自然会睡。”
晚上练琴(二十六)
晚上练琴(二十六)
“不是吧?你就这样守了他一晚?像大年三十晚守岁一样?你就不能开个病房跟他睡在同一张病床上?你这样寡淡的剧情搁一般的言情小说里肯定会扑街!开车都不会开!”苏橘枳听完她的描述后连连翻白眼。何起红忍不住回嘴:“你可拉倒吧,医院资源这么紧张,病房都是留给有需要的人的,你以为那里是宾馆啊?”
“反正呢,我放弃磕你们这对CP的糖了,都十几万字的进程了还没有船戏,基本是没戏了。”苏橘枳为她泡了一杯特浓咖啡,好让哈欠连天的她能回过神来。何起红懒得理她的冷嘲热讽,抿了一口咖啡后觉得味道特别香醇,于是顺势转移话题:“这是什么咖啡?感觉比之前喝过要带劲。”
“很好喝对吧,这是我和亲爱的研究出来的混合咖啡,名字叫‘苦水’,不错吧?”苏橘枳说话的时候还有点小娇羞,看得何起红一阵干呕:“啧,这恋爱的恶臭味。你要不要考虑为那些大公司的社畜们办一个party,就叫累趴,配上你这个‘苦水’正好,互吐苦水,然后把苦水往肚子里咽。”
“啧,我看需要这个party的人是你吧,又要做砖雕又要做策划,还要帮凌云皓打工,迟早得累趴。瞧,你不是真正的快乐,但我是。”苏橘枳贱贱地用指甲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她却懒得跟苏橘枳插科打诨,只是默默回忆昨天的场景。凌云皓乖乖听她的话躺在了凳子上,她则拿出之前打好的模型进行打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