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请问刘教授在吗？”柳亦明抬手敲敲虚掩着的门，见没人应，探了小半个身子进去。
“你说刘辞大夫吗？他去查房了。”屋里只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她抬头看了柳亦明一眼，又急匆匆地把目光放回到电脑上，霹雳啪嗒地敲打着，手边放着的是成摞的病历。
“谢谢，我在这里等他一会儿。”虽然知道女医生背对着看不到，柳亦明还是对着她笑了笑，然后走进屋里，缓慢地关上门，尽量不让它发出声音。
许是见着这孩子挺乖巧的，女医生繁忙之中还是与他搭了话。
“你是新来的见习生吗？”
“啊，您好，我叫柳亦明，是大临床大三的学生，被分到刘教授这里见习。”柳亦明睁大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不用这么拘束，刘大夫的位置在那边，你先找个位置坐吧，他估计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好，谢谢您。”柳亦明略微有些紧张，思索着，还是坐在了她指的那个位置旁边的小凳子上，不自觉就挺直了腰。
虽然之前暑假里也自己找过小医院实习，但毕竟当时什么都没学，充其量就是做个跑腿的，如今到了真正规定的见习期，柳亦明免不了心情忐忑，连带着觉得时间都慢了不少。
墙上的分针转了大半圈，每次一听到有渐进的脚步声，柳亦明都会绷直神经，然后再感受到那脚步声越来越远。
终于
“吱呀”的推门声想起，一位头发花白，但Jing神十足的老人笑呵呵地走进来。
柳亦明赶忙站起来，对着他抿嘴一笑。他其实不确定来人是不是刘教授，只是觉得总归要打个招呼。
老人见到柳亦明，愣了一下，又继续笑起来，道：“是大新来的见习学生吗？”
看来确实是刘辞教授没错了，柳亦明点点头，又郑重地做了一次自我介绍。
“挺好的，我刚带着学生去查房了，等了很久了吧？”刘老师倒是随和的很。
“唉，见习生啊，一批走，一批又来喽。”刘辞感叹一声，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玻璃杯子喝一口水，也不坐着，踱步到那位女医生的旁边看她写病历。
柳亦明也默默来到刘老师身后，刚看了一眼，就又听到推门的声音。
虽然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总归是想帮老师跑跑腿什么的，柳亦明还是朝门那边望过去，想看看是不是需要他。
只是看了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目光了。
柳亦明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抽气的声音。
来人也倏然眯起眼睛，长长的睫毛挡住了那人好看的眼睛，也隐藏起他的情绪。
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突然凝固了。
“查完了？13号床的那个没什么问题吧？”刘老师看到那人，倒是亲昵地问道。
“嗯，刚给她开过单子去化验了。”那人说着，眼睛还是朝柳亦明那边看。
刘辞了然，道：“小柳，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跟着我的学生，叶盛，算起来应该是你的学长，你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去问他。”
叶盛绷不住，噗嗤笑了一声。
“刘老师，我们认识。”
毫无意外地，刘辞诧异的眼神一闪而过。
“这是我高中学弟，只是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
闻言，柳亦明也抬头对叶盛笑笑，露出光洁的牙齿，道：“好，好久不见。”
叶盛一点也不客气，伸手狠狠地揉两把柳亦明的头发：“小朋友倒是长高了不少。”
只此一句话，柳亦明本以为已经被自己遗忘的回忆就全部回溯而来。
第一次见这人的时候，他才到他的肩头呢，后来那人每天给他带牛nai，柳亦明才堪堪长到他的下巴处，如今几年未见，他的头顶已经能和他的眉眼平齐了。
柳亦明小声反驳道：“才不是小朋友，我好歹都大三了。”
这时，身旁的刘老师插话道：“你们哥俩还真是有缘分，小叶你也要多照顾点小柳，别总欺负人家。”
叶盛失笑，道：“我这哪叫欺负他呀？我疼他来不及呢。”末了，兴许是觉得说的有点暧昧别扭了，他又加上一句：“是吧？毕竟亲学弟。”
柳亦明当即红了脸，又怕被人发现他的异常，连忙别开头说了句“谢谢学长”。
“既然小叶也回来了，那走吧，先带着你的这个学弟去熟悉熟悉这里，顺便把这病程写了。”
“成，走吧。”叶盛答应的爽快，带着柳亦明先去各个病房。
刚走出门，柳亦明就忍不住开口问道：“叶，叶盛，你怎么在这里呀？”
叶盛露出柳亦明最熟悉也最痴迷的，肆意昂扬的笑，理所当然道：“刘老师是我的硕士导师。”
柳亦明蓦然想起，叶盛大自己两岁。自己又复读了一年，算起来，他倒真的该读硕了。
“啊嗯。”柳亦明一时无言。
高三那年快高考的时候，柳亦明却突然联系不上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