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月后——
长案上堆满了各类卷宗布帛,清安在一旁跪坐着整理剩下的竹卷,他时不时抬头看一眼伏案疾书的皇子,偶尔会为凉掉的茶杯里添点热水。
“殿下,先吃点东西吧!您有两日未曾好好进食了。”
“无妨,去给我弄点糕点来,我就着甜茶垫垫就行。”
清安清楚皇子一陷入忙碌就出不来的性子,以往高阳先生在还能说动,见劝不动清安只有起身去准备糕点热茶。
京畿城内近百年的失踪案,死亡案,已都在这桌前被整理出来。皇子是在两日前接到的飞鸽传书似乎是高阳先生在外找到了些线索,简单讲述后要他按兵不动小心安全。
皇子看到信上所述,担忧高阳先生在外也会遇到危险,便决定两头一起寻找线索。
掩着唇轻咳两声,连续两日的不眠不休才整理出百年的记录,但足以令他心惊。
皇室和许多大臣似乎也参与其中,那么他还能信谁用谁?
将复写下来的要点整理在一张布帛上,叠好藏于胸口,皇子起身朝外走去。
“殿下去哪?”
“有点事,去找丞相。”
“事情很严重?”
端着托盘的纹面奴问道,皇子点头。
“孤很快回来,你让人准备上晚膳与热水。”
交代完后皇子便匆匆离开,清安皱了皱眉,以往再凶险的境遇也不曾见皇子如此来去匆忙,看了眼走廊外不知何时Yin下来的天色,清安赶紧放下食盘拿了件狐裘跑出去让殿下带上,但追出去时护卫禀告人早就走了。
十月末,宝灵国的天气反常的一下子进入了寒冰期,每下一场雨气温便会降低一分,再这样下去,恐怕在最后一茬冬种下地前就会上冻。
丞相府今日当值的护卫头子是另一位,并非骊重绯经常带在身边的,护卫很是客气恭敬,让他在此稍等。
因皇子经常过来,他们的主子也下令不准慢待,很快便有热茶与糕点送上,刚巧皇子也饥肠辘辘便吃了几块点心喝了点茶水。
自身体知觉恢复后,诸如疼痛、饥饿一类的感觉也能逐渐体会到,感觉复苏后他的感知力却逐渐衰退,不似以往那么敏锐,或许是分了Jing力在味觉嗅觉与触觉上。
高阳先生也担心,这会对皇子产生不好的影响。
他一直反复交代让皇子尽量跟骊重绯待在一起,那人势力遍布朝野,加上他的特殊血脉,任何魑魅魍魉与Yin谋诡计也近不得身。
高阳先生照顾他已成为习惯,却忘了此刻的皇子再聪敏早慧,身体和心智上还是个实实在在的少年,很多事他还是秉持着少年的冲动与叛逆。
天外Yin沉沉的,雪香阁外种着的白梅还是老树枯丫得等到雪后才会绽放。这里幽静隐蔽,倒更像是个供情人幽会的好去处。
皇子起身走到窗边扶着栏杆眺望楼下,远处走来两人,皇子以为是骊重绯回来了,但再细看他身边的人,却是面色微变。
本该在皇宫中的烈帝怎会在此?若被他发现自己和骊重绯私底下有交情,心思狭隘的烈帝势必会对骊重绯不利。
此时两人的说话声已经逼近到楼下,要逃走是来不及了。
这阁楼下便有烈王带来的护卫把守,他若跳窗一定会被发现。
皇子埋怨着那侍卫怎么将人往这边带,是要凑三人麻将么!
四处搜寻间,猛然瞥到靠墙而立的红木雕花衣柜,拉开雕花的木门,柜门未曾上锁,衣柜里摆着几件衣物,索性空间够大,他少年身量刚好够钻进去。
才合上衣柜门,那两人也走了进来。
皇子躲在衣柜里从留着的一丝门缝里往外偷瞧,希望骊重绯过来时他好出声提醒让他早点把烈王打发走。
骊重绯冷着脸似是很不悦,烈王满面含笑站在那徐徐说着话。
“够了!我不想听解释!”
一掌拍在桌面上,烈王面色一变立刻诚惶诚恐的跪下去,皇子瞪大了眼下意识摒住了呼吸。
他不明白为何一国之君会对一个大臣下跪?
“奴没用,主人莫要生气,奴已让各路驿站安排了杀手伏击,必定···”
烈王谄媚讨好的抬起脸笑着回道。
“必定会让那高阳有去无回!”
“呵!不准再失手。”
骊重绯冷着声音再度警告,烈王连连保证。
“主人,你可是答应过奴等那高阳氏死后您就会把他手上的密兵给我!”
骊重绯坐在那,手指一下下敲击着桌面,面上满是煞气似是酝酿着下一个害人毒计。
“你急什么,那只队伍历来只听国师之命,帝王不得掌控。”
“那怎么办!万一他们查出是我动的手,他们可都是我父皇培养出来的杀人机器,万一他们查到真相辅佐那孽子···”
烈帝慌张不已,骊重绯却是拉起人将他抱到自己腿上。
啧啧的下流吮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