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木叼着根小树杈躺着晒太阳。林一起比他乖,都这么长时间了,还在那一丝不苟的用嘴把杂草拔出来。
林桧进院子之后就看到这么一个画面:夏新穿着早上那身正装直直的跪在“卧雪”院里的小路上。草坪上有两个上身穿着衣服,下身光着屁股的少年。一个懒洋洋的躺着,一个爬开爬去。
夏新看到林桧,眼睛瞬间就红了。他抿着嘴低下头,心里却在想,还好前一段时间老师没碰他,不然今天老师来了只能看到趴在地上陷入昏迷的夏新了。
“四爷,您回来了。”被拉过来顶班的林一科看到林桧来了,赶忙跪下来请安。“家主在里面等您。”
“起来吧。”林桧这句话是对林一科吩咐的,但是眼睛却看着夏新。
这两个人一个自己站不起来一个了,一个不敢起来。等到林桧进了院子,林一科才站起来过去扶夏新。夏新跪了足有四个小时,好在他身体素质不差,勉强做到不狼狈的站起来。他来不及跟林一科道谢,随手拍拍膝盖上的尘土,踉跄的也进了院子。
“老师……”他拖着发抖的腿跟到里屋门口,带着哭腔叫林桧。“我错了。”
林桧正在门口换鞋,服侍他换鞋的是林家家主的一个侍从。林桧没回头看夏新,直接进屋。倒是在门口伺候的那个侍从一直盯着夏新。这侍从跟夏新有点恩怨,不过话说回来林家上上下下那么多家奴侍从,谁不嫉妒夏新?林桧一直护着他,这次也就是他闹得有点大,惊动了家主。
林家的家主叫林杂。她轻易不管林桧的生活,林桧想要孩子就要,不想要就不要,宠哪个侍从不宠哪个侍从都是他自由。但是这次事就太难看了,侍从都敢算计主子的子嗣了,把孩子给他养是抬举他,他还敢挑剔?
“姐姐。”林桧一进屋就看到自家姐姐穿着睡袍抱着她的新宠在那吃水果。林桧有点不开心,他明明也可以在家搂着郑克吃杨梅,等到晚上再狠狠教训一顿夏新,恢复家里正常秩序……
林杂抬了抬下巴,示意林桧坐。她拍拍怀里的人,把双脚伸那人怀里,懒散的靠到软垫。“外面什么东西,吵的慌。”
“家里小孩不懂事,吵到姐姐了。”林桧态度很好的认错,“姐姐只管教训。”
林杂笑了,眼角的细纹有些明显。她比林桧大了十四岁,林桧是上一任家主的老来子。
“柔柔,去外面传话,喧闹者掌嘴三十。”她踢踢那位给她暖脚的侍从。
林桧听见这名字才认出今天伺候林杂的是谁。不过,距离上次见面这人的样貌差了很多。她手臂前半截和腿部膝盖以下都被截去,这会只能如动物一般四肢着地,爬行出门。截肢的创口还没愈合好,缠着厚厚的绷带。林桧看了她几眼,按血缘算她是林桧的“小姨”,也就是上一任家主的妹妹。
“喜欢吗?把夏新留这三个月,保准比她好看。”林杂眯着眼睛,端起水果盘坐到林桧旁边,倚他身上。
林桧任由她倚着,自己动手从盘子里拿水果吃,“不用,我家小孩已经很好看了。你有事快说,郑克林朗都在家,没人看着容易出事。”
“家里就那么两个半人,你还管不好?”林杂一直都是笑呵呵的,“小废物。把他们三带这来,我替你教教。”
林杂确实是铁血手腕,不仅她的仕途和林家的生意越来越好,连自个后院都被她管的井井有条。不过也是,上任家主就死在后院里,她敢不谨慎?
林桧不理她,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夏新跪在台阶下面。他今年十九了,这哭起来还跟个幼童一样可怜。跪在门口的那位侍从冷笑着看他。
林柔慢慢爬出来,那位侍从赶忙帮她开门。她微笑的看着夏新说“院中喧闹者,掌嘴五十。”刚刚屋里吩咐的是三十,但是她说的五十。三十下和五十下其实真没什么区别了,都是血rou模糊。
门口那位侍从怕林柔,只敢跪趴在地上问她,“何人行刑?”
林柔笑得幅度更大了,“叫林一起过来。”
夏新看到林柔的时候就知道今天就算他什么错处都没有也得脱层皮。林柔是半年前开始做手术的,林一起是负责那个项目的主管。夏新和郑克没少跟着一起去凑热闹。
林一起被叫过来的时候连裤子都没来得及穿,听到“掌嘴五十”的时候很淡然,这点罚对他来说很普通。但是对于夏新来说一点都不轻松,自从他十八岁开始在外工作,林桧就没在打过他的脸。
林一起身手不错,力气自然也很“不错”。才五下夏新两边嘴角就都磕破了皮。夏新不敢再出声,只能咬着牙强忍。
林柔“站”在门口看着他俩。林桧一会出来肯定会给夏新找面子,林一起死定了。
林桧坐屋里,把盘子里那点水果吃完,不满的对林杂说,“你这管的也太宽了,多大点事啊。”
林杂笑着起身往书房走,“连亲生孩子都不顾,你跟咱妈可真像。”就是上一任林家家主,她也是女性。
“我跟她不一样,我又没什么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