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鉴被带进了一处僻静的宫殿,太阳放晴,雪早就化了。
离他最近的牧歌发现他在微微颤抖,姣好的眉目低垂,人倒是生得高高大大,听说跑马场对待奴隶的手段很是残忍。
院里的枯枝上压着积雪,拐了很久的路到了落梅苑,里边的宫人来得更早,这会都在廊下等着,牧歌叮嘱了几句就准备离开。
“庞蕴呢?我要见他。”萧鉴声音里藏不住咳嗽,Jing神很是萎靡。
牧歌向来都是好相与的,此刻也不由皱眉,“王上的名讳也是你可以叫的,活腻了吧你。”
萧鉴一怔, 他向来都是这么叫庞蕴的。
他为了见他,想方设法混进了跑马场,顶着一身伤差点被庞蕴的马踩死。
却没想到被庞蕴甩了一鞭子,伤口到现在却还隐隐作痛,也无人来查看他的伤势。
果真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他觉得庞蕴就是故意的,不过是为了报复他那一刀之仇。
宫人替萧鉴解开起风,他还发着热,即使再强忍着,脸色也不是太好看。
心里不痛快,他原本想到了庞蕴会折磨他,可是这般不闻不问,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再一抬头,就看见了一身狐皮大氅的庞蕴。
可惜眼神冰冷。
萧鉴等庞蕴走到近前,握住他的手,声音很是好听,“庞蕴,我是萧鉴。”
手被无情甩开,庞蕴捏着他的下巴仔细端详,“八分像而已,你若是想回跑马场就闭嘴。”
萧鉴喉结艰难滚动,“我错了,庞蕴,我当初不该伤你的,如今我回来了。”
“小奴隶……”庞蕴的声音有淡淡的嘶哑,仅仅是因为微微扯了扯嘴角而有些变调,“第一句就错了,我夫君从来都不会主动认错的。”
“……我以前那么高傲吗?”萧鉴茫然,而后真挚肯定道,“现在的我成长了。”
庞蕴带着茧的手拂过萧鉴带着鞭痕的侧脸,平静中带着一抹遗憾,“若是这道疤消不了,就只有五分了。”
“什么五分?”
“我寝殿那副画,那是我的夫君。”
萧鉴被他轻飘飘的话语一惊,“大婚不是没有礼成吗?我怎么就成了你夫君了。”
这一句话瞬间开罪了庞蕴,他用食指按压在萧鉴大腿处的伤口处,语气平静如水,“小奴隶,若连那五分都没有,我就将你直接扔到峡谷里喂狼。”
萧鉴吃痛,他猛然抓住庞蕴的手臂,将他压制在床头,面上带着痛苦,咬牙切齿道。
“那是我十七岁时的模样,怎么可能和那时一模一样。”
庞蕴也不反抗,反而伸手摸着他的耳垂,盯着萧鉴,一字一顿道,“我夫君可以,因为……他已经死了。”
最后一句是贴着萧鉴的耳边说的,黏腻的热气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说什么。
萧鉴当初背后受了一箭,上面涂了毒药,再醒来时 他已经在回燕国的马车上了。
庞蕴推开发呆的萧鉴,然后站起身来叫来太医替他重新包扎。
萧鉴只听见庞蕴只在乎那道脸上的鞭痕,他觉得身上的伤更疼了。
在重新包扎大腿和腰腹处的伤口时,庞蕴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萧鉴那肌理分明,和宽肩具有爆发性的大长腿时,抿了抿唇吩咐道,“身上也不要留疤。”
萧鉴看着庞蕴好像在透过自己看别人,狐疑地道,“你认得我对不对?你就是恼我。”
庞蕴挑眉,眼神却总是冰冰冷冷的,他站起身,“孙太医,把绑带给我。”
“是,王上。”
庞蕴将绑带缠在萧鉴的腰上,而后收紧了力道,血顺着白色的绑带渗了出来。
萧鉴也不阻挡,额前有细密的汗珠,碎发被撩到了另外一边。
“小奴隶,我最讨厌话多的人,而且我夫君也不是话多的人。”
“你如今真狠得下心伤我吗?”
庞蕴摸着他那张脸,摸了摸他的胸口,微凉的指尖触及到那紧实的肌rou,“现在是不太舍得,但是如果你不听话,我会让你把骨气和尊严丢在一边来求我的。”
“我听话的。”
庞蕴满意了,“你叫什么名字?”
“萧鉴。”
啪的一巴掌。
萧鉴捂着脸,睁大眼睛,庞蕴晦气地“啧”了一声,“叫这个名字会短寿知道吗?”
萧鉴黑着脸,“我就叫这个名字!”
萧鉴简直如同晴天霹雳,“你打我!”
庞蕴提醒他,“我还用鞭子抽你了,跑马场还记得吗?”
萧鉴此刻盯着庞蕴如同见了陌生人,以前他把自己捧到天上去了,半分重话都舍不得对自己说一句,将天下至宝都送到自己面前。
“你不是庞蕴。”
庞蕴看了他一眼,房里的太医丫鬟已经被遣出去了,“你若是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