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闵知晓自己说出这话,季礼肯定是会着急的,如今看着他这幅明明心中没有自己,却还是和以前一般关心自己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无奈又觉得很是悲伤,季礼是他一直心中爱慕的人,然而现在与他而言,是真的没有一点机会了。
他望着牢内焦急看他的人,露出一个略带勉强的微笑,眼眶渐渐有些红了:“季二哥,你别担心……我没事的,瞧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牢内的人不赞同的与他对视了一会,忽然伸出手来按住了他的肩,与他对视半晌后一字一顿说道:“若我这次难逃一劫,也是我自作自受,你莫要担心我了,我是心甘情愿的。”
绍闵听到他这话,心中酸涩难当,本来俊秀的面容,更是白了几分,不等他再说什么,霍然转身朝着外间走去,只留下那一袭白衣飘散,以及一点余音袅袅:“季二哥,我一定会救你出来了,你等着我。”
牢内的人看他话还没有说完,转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禁不住伸出手朗声唤道:“小闵!”
季礼原本就是心中恋慕绍闵的,如若不是恋慕绍闵的话,当初皇帝让他截留军饷,他也不会在做了事情之后,还故意给绍闵传信了,只可惜那封信被人发现,故意给劫走没有送到绍闵手上,如今季礼被他所代替,他所爱的人并非季礼所爱之人,这份心思也就永远埋葬了。
不过说起来,圣母受的设定对男配好,可比白莲花女主的伤害小多了,要是不算上还有个渣攻,随时准备对他补刀的话——
绍闵走了还没有一刻钟的时间,凌寒转身重新靠在了稻草堆上,准备想一想今晚怎么从这里出去,见一见那个昨日把自己打晕了的人,耳边就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他抬眼一看又是紫衣太监,难免唇角就多了几分冷笑。
想也知道方才他和绍闵的对话,这老太监一直躲在周围,想要看他到底有没有遵守诺言,不将皇帝指使的那件事说出,如今皇帝陷害他让绍闵求他,当真可算是十分得意了,估计如今正是乐不思蜀的时候。
渣攻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他讨厌,尤其是在他罕见的见过了,主角受对他真情流露的情况下。
凌寒不想让皇帝好受,因而扯了扯唇角,不等那紫袍太监开口暗中再度对他震慑,威胁他既已承认过错就不能再说出什么话翻供,就抢先一步缓缓说道:“公公,可否帮我传话给绍将军,让他不必做出什么牺牲帮我——”
紫袍太监一直听着他和绍闵对话,从中知道了几多秘辛,却不动声色的记在心里,准备一会回去禀告皇帝,闻言神态恭敬的低声应道:“老奴会将话带到的,除了这个,不知道大人……可有话传给陛下?”
“陛下……我已经为陛下保守了秘密,小闵他性子冲动,有时候会做出一些事情,或许会让陛下为难,还望陛下不要太过怪责于他。”
靠在稻草堆上的人,神色仿佛有一瞬恍惚,陡然又嗤笑一声,话语之中有着几许讽刺,又有着深切的酸涩:“微臣知晓自己犯下大错,若是陛下……陛下下定决心处死微臣,微臣也不会再说一句话,更不会让小闵知道这件事,还请陛下放心便是。”
紫袍太监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想到他方才在绍闵面前所说的,他心中突然生出一个极其荒谬的念头,可是仔细想想又不是全然没有苗头,一时间不由悚然而惊,下意识试探着问道:“大人……心中所恋的人……”
可这一次不等他将话说完,靠在那里的人就闭上了眼,明显不想与他多说一句话:“公公,您失言了。”
紫袍太监看见他平静的脸,额上渐渐透出一滴汗来,虽然犹疑了一下没有问,脑海中的那个猜想却更笃定,低身朝着他拱手低声说道:“是老奴失言,既然事情已毕,老奴告辞了。”
凌寒听到他的脚步声远去,想到他方才的神色,猜出他心里这时候想什么,又会怎么禀报给皇帝,唇角不由露出一丝笑容。
难得他觉得这个主角受配给渣攻有点可惜,等到他出去的时候,要是主角受还是不讨厌的话,他倒是不介意伸手帮绍闵一把——
外间的天色渐渐沉了,牢内也燃起了烛火,凌寒草草塞了几口饭,转头看了外间一眼,想到从今日清晨起,就没有来的那个狱卒,知晓他八成凶多吉少,知晓自己大概是不能再开口,诓骗狱卒带自己过去见那人,否则每一次来看他的狱卒,都在第二日死于非命,他就算再遮掩也遮掩不住,何况因为绍闵的事情,皇帝正是注意他的时候,他只能更加小心活动了。
看来就算他不想借助别的工具,如今也是不能了。
凌寒仰躺在稻草堆上,唇角含着笑闭目养神,前来巡夜的狱卒站起身,看着侧身仿若熟睡的人,想到这位丞相所做的事情,几乎是要捅破天一样的大,朝堂上众臣纷纷上折子,商讨将他立斩以儆效尤,连天牢的狱卒都知道一些,他自己却仿佛什么都不关心,睡得跟个没事人一样。
这位丞相大人,当真是不同于常人。
狱卒这样想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又看了他一会,直到片刻后都没有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