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假期我想去看看法国的哥特式教堂,顺便采风,你也一起去吧。”同居多日的女友萨亚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让最近公务繁忙的萧幸慈不得不放下手中所有的工作,办签证,提画具,收拾行李,登上了前往巴黎的飞机。
十几个小时的行程完全没有磨灭掉女友的任何兴奋情绪,一下飞机,还在倒时差的萧幸慈就被强拉着直奔坐落在巴黎郊区的圣丹尼斯教堂。
虽然在假期,但圣丹尼斯教堂依旧维持着平和,人们三三两两的走在宽敞的广场上,虔诚祈祷的,驻足观望的,好奇探究的,各式神情,在神的注视下,一一呈现。碧悠悠的草坪称着灰色的建筑,肃穆,庄重。
萧幸慈不太在意地想着,很标准的教堂呢,就连他这样的无神论者都不禁要产生敬畏之情。视线顺着墙壁上雕刻的花纹不断上移,连接那大片玫瑰红的花色彩窗的是高耸入云的钟塔,愈向上变愈发的玲珑小巧。直至那十字顶端…………
眯眼,萧幸慈不自觉地扬手,想要挡住那透过塔尖照射下来的刺眼阳光,明明该是暖意的阳光,却让他有种要被其吞噬的错觉。
“喂!你怎么了?被迷住了吧!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这里。”一旁已经请好导游准备进入参观的萨亚见男友还是傻愣着站在外面,心中莞尔,早知他喜欢这里了——大学专修美术的萧幸慈虽然在毕业后转入一家银行工作,但骨子里仍摆脱不了习艺术的人特有的习气
——热衷于对美好事物的探究以及对于对于能亲手描绘某样事物的狂热爱好。不过自己也没什么资格说他,要不是对巴黎教堂的一再向往,她也不会在男友最忙的时候还把他拖着跑来这里采风。
“你想画画了吧,可惜我们要先进去参观才行。”撒娇地倚着男友的臂膀,萨亚笑得很甜,“等参观完,随你要画多久都可以!”
“嗯,进去吧。”从塔顶移回的视线还有些徨然,萧幸慈对于萨亚的误解也不多加反驳,只是应和了声,便任她牵着自己的手走入了教堂。
踏进教堂瞬间就感受到丝丝凉意扑面涌来,完全掩住了残夏的热意,萧幸慈不自觉地停顿了一步,在被催促后才又重新抬脚。
“嗒——嗒——嗒——”踏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脚步声清脆,在偌大的空间回荡,飘散不去。阳光从教堂上方的彩色玻璃窗外倾泻进来,最初的刺眼已被挡去,暗弱的光芒洒在着走廊两旁玉白的圣母像,散着柔和的韵色。
目光跟随着向导的介绍在四周环视,色彩斑斓的光线和各式各样轻巧玲珑的雕刻的装饰,早就好似魔幻般的“非人间”境界,给人以神秘,引人去探查。萧幸慈突然想到大学有位美学导师曾说过罗马建筑是地上的宫殿,哥特式建筑则是天堂里的神宫。嘴角不禁上扬,本还不信的,看来倒是自己浅薄了。
在走向教堂里的正厅神坛的途中,注意力很容易就被那高高矗立在最里的受难耶稣的十字架所吸引,正在祷告的神父站在神坛前,一切显得那么的肃穆正规,只是这种近乎苛责的严肃在萧幸慈看来却透着无法忽略的诡秘。怎么回事……甩甩头,萧幸慈督促着自己清醒一点,不要扫了大家的兴。
“圣丹尼斯教堂是第一座哥特式教堂……”
“它建造于10世纪中叶…………”
“…………但在当时…………”
向导甜美的介绍声在耳边忽远忽近地响着,只是在这缥缥缈缈间似乎还夹杂着其他人的声音。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
“…………我们承认自己所犯的一切罪,求你在十字架上担当我们一切罪,求你的宝血洗净我们,使我们归入你的死,与你一同埋葬,与你一同复活。……”
……………………
渐渐,温和的男音盖过了周遭所有的声响。可以确认,这个声音不是来自那个正在祷告的神父,是谁,是谁在祷告?那像是从遥远空间传来的声音,想要宽恕所有信徒般的仁慈的低音在不停地回响着,仿佛在敲击他的灵魂,拷问一般的刺痛。
“………………奉你的名所求,阿门。”
谁?谁在说话?谁在那里!明明该是温和的释罪感,为何会不住的颤抖!冷意从大脑皮层逐渐蔓延开来,想要退后,却动弹不得。目光被禁锢在高高的神坛上。
怎么了?那里什么时候来了那么多穿着奇特的神父——大红的长袍,白色的十字……那站在受难耶稣下正对所有人专注祷告的男人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画面让萧幸慈有些慌乱,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幸慈……幸慈……”意识完全消失前,萧幸慈的耳畔模糊传来过女友萨亚的叫声,可已无力回应,后退的身体似乎踩到了台阶,瞬间下坠,黑暗,完全笼罩。
“醒醒……醒醒………喂……”稚嫩的女音破开了黑暗,传了进来。是谁…这次呼唤他的又是谁…不似之前的虚无,而是近的…真实的。醒醒,快点醒过来!欲裂开般的胀痛撕扯着神经,迫使萧幸慈从黑暗中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