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恩并没有像萧幸慈预料的那样在这里监视自己直到洗礼仪式进行,他在第二天一早就带着那队在外面守了一些的骑士们离开了。
像是笃定萧幸慈不会逃走一般,事实上萧幸慈也的确放弃逃走了,唯恩离开前那句“康提大人以及整个索邦神学院的修士们都在为迎接您的加入而诚信祈祷。”足以暗示了他现下的处境------作为掌控了整个法国神学的索邦神学院已经完全注意到了自己,想要保命,就只有依着主教大人的意志行事,否则的话,后果自负。
还真谁个手段强硬的主,萧幸慈依旧窝在那张能让他很容易放松下来的安乐椅上,慢慢地思考着接下来的打算。洗礼恐怕是想躲也躲不掉的了,那然后呢?总不可能在他煞有其事的皈依了天主的庇佑后,继续任他在这贫民窟待着吧。
说起来现在是1187年,历史上的这时候大概是……呃,十字军东征的前期吧。这么说来,那个男人不会是想让他加入十字军,跑去阿拉伯地区打仗吧!
等等,历史上的十字军东征是成功的还是失败了?他不会被扔去参加一场早已注定了结局的战争并且成为牺牲在战场上的小喽罗吧。
想到这,萧幸慈的嘴角一阵抽搐,心里的滋味也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他扒拉着自己已经有些长长的黑发,努力想从记忆深处搜罗出哪怕一点点的记忆,以前在大学好像有讲到过这方面的事情,到底是……呃……好像是……嗯……
“噢!该死!”萧幸慈难得的懊恼后悔,他不禁跪倒在地上,举手膜拜——噢!我真心的向你道歉,我尊敬的西方史导师!若是当初我没有忙着恋爱而忽略了您的大部分课程,我想我现在一定能成为一个叱咤风云的先知,噢,我尊敬的教授,我错了,完完全全的错了,虽然认识到这个错误的时间有点晚,但也请你不要再惩罚我了,快点让我从这场恶梦中醒过来吧!
可惜萧幸慈这有生以来的第一次虔诚祷告并没有得到任何响应,倒是让担心他一夜的索菲更加的担忧了。
“幸慈,你……”
“索菲?怎么那么早就起来了?”见到索菲下楼,萧幸慈赶紧起身,“昨天没有吵到你吧。”
“我没关系,倒是你……”
“噢,我没事,只是那主教大人像是要替我洗礼的样子。”继续扒拉着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萧幸慈考虑着是否该问一下索菲这所谓的洗礼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洗礼?这可真是……噢天主……”索菲听到萧幸慈的回答后,突然激动地捂嘴惊叹了起来,“幸慈,你真是个幸运的孩子,竟然能够碰到康提主教这样仁慈的大人,这一定是天主的安排,是天主保佑着你,指引着走向正确的道路。”说着,她还不忘在胸口划着十字,嘴里喃喃的全是对天主的赞美。
看着索菲专注感谢的神情,萧幸慈仿佛有些相信以前在书本里读到过的宗教能够控制人心的书法,不论是年幼无知的孩童,抑或是阅历无数的老者,只要是出自天主的指示,哪怕这会是如何的荒诞无比,他们也定会是义无反顾地追随吧。
更何况现在!正假借天主之名来对付他的,还是个做事滴水不漏的家伙。不用武力,甚至不需游说,只要他还是教会的主教,那么一切的一切,随时都可以信手拈来!
若是让那人知道了自己的来历……想到这,萧幸慈感到阵阵寒冷从心里开始,不停地向上泛涌。刚来时的彷徨,以及忽上忽下的忐忑感再次纷至沓来,如同洪水过境,将他这段时间努力营造出的侥幸感全数摧毁,恐惧,迷茫,谁来告诉他,接下来,该是如何才好!
与此同时,在坐落在索邦神学院西北处的某独栋建筑二楼书房中,康提懒懒地斜躺在沙发上,一手支着身体,一手拿了份文件,偶尔瞄上几眼,也不知看进去多少。一旁的烛灯摇曳不止,明明暗暗,趋于燃尽。
宽敞的房间里除了占据了整片墙壁的木质雕花书橱外并不见其他华贵的摆设,此时全都隐于昏暗,倒也透出了些柔和居家的感觉。绵厚的帘布拖延一地,完全的遮挡着清晨的阳光。那份看了一夜的文件还翻在第一页上,将其举近了些,却仍然看不太清楚上面的字。好暗……
“不想看就别看了。”手中的那叠文件被瞬间抽走,取而代之的是只有些凉意的手。“哎,轻点。”原本毫无形象倒在沙发上的身体也被用力拉了起来,康提有些无奈地看着来人,对他的举动很是不满。“你怎么回来了?”
“全都安排妥当了,自然是要回来的,免得引起那些家伙的怀疑。”唯恩不等康提反应,就坐到了他旁边,全没有在人前的恭敬礼貌。“只是……你确定要拉拢那人?”
“嗯……”捏捏了眉头,对于唯恩的疑问,康提并没有解释什么,唯恩的顾虑他当然知道,只是……
“你是不是觉得韦尔夫家的人会注意到他?”
“嗯……”
“不觉得想太多了么?他只是一个异邦人,以韦尔夫家族的家族荣耀,怎么可能……”
“谁知道那群红胡子养的狗会做什么。”知